都柏林的海关饥荒纪念馆。图片来源:威廉·墨菲，通过Flickr // CC BY-SA 2.0

爱尔兰大饥荒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饥荒之一，从1845年持续到1852年。有时被称为“爱尔兰马铃薯饥荒”，由于一种疾病破坏了作物，许多爱尔兰饮食的基础，这一时期，爱尔兰人口减少了约四分之一。大约有100万人死于饥饿和其他疾病，另有大约100万人离开爱尔兰前往欧洲和美国的其他地方寻找新生活。从历史上看，这场饥荒是众所周知的，但研究它对身体的影响在考古学中是一个相对较新的课题。

布拉德福德大学(University of Bradford)的朱莉娅•博蒙特(Julia Beaumont)和杜伦大学(Durham University)的珍妮特•蒙哥马利(Janet Montgomery)最近发表了一项新颖的研究，解决了如何从特定骨骼中识别饥饿和其他慢性压力的问题。他们将分析的重点放在了爱尔兰东南部的基尔肯尼联合济贫院(Kilkenny Union济贫院)的遗骸上。1838年，爱尔兰通过了一项法律，通过将穷人制度化，并让他们长时间工作，来帮助“救济”贫困，之后涌现出了许多济贫院，基尔肯尼联合济贫院只是其中之一。个人和整个家庭都会进入济贫院，济贫院按年龄和性别隔离，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病人。

至少有970人被埋葬在基尔肯尼的乱葬岗中，那是一片不神圣的土地。研究人员集中研究了其中20个人的牙齿，这些牙齿代表了他们的年龄和性别。其中6人在9岁前死亡。

爱尔兰济贫院出现后不久，马铃薯作物歉收，这意味着穷人的食物减少，因此，这一弱势群体中出现了大量的疾病和死亡。虽然政府对粮食危机反应迟缓，但最终它开始从美国进口玉米来养活穷人。玉米的引入在考古学上特别有帮助，因为玉米的化学成分与土豆和旧世界的谷物非常不同。分析人类骨骼和牙齿的考古学家通过测量骨骼中两种碳同位素的比例，可以看出以玉米和小麦为基础的饮食的巨大差异。

博蒙特和蒙哥马利研究的第一个重要发现是，对他们分析的20个人中的许多人来说，他们可以看到碳同位素在大饥荒开始后上升。通过对牙齿不同形成阶段的牙本质部分进行微采样，他们发现玉米消费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这与饮食的历史信息很好地相关。

但他们的第二个发现更有趣:碳同位素增加时，氮同位素减少。考古学家使用氮同位素来了解饮食中的蛋白质含量。如果你是一个食肉动物，吃的食物处于食物链的高层，那么你比素食者有更高的氮同位素特征。研究人员在牙齿中发现的氮同位素的下降发生在玉米引进后，这与历史记录不符;在这段时间，穷人所摄入的蛋白质没有任何已知的变化。

博蒙特和蒙哥马利认为，同位素的变化反映了饥饿的循环。引进玉米之前的高氮值并不意味着这些人有大量的肉类蛋白质可以吃。相反，这些同位素最有可能表明，它们饥饿的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是在通过回收自身的蛋白质和脂肪来吃自己。当基尔肯尼的工人开始吃玉米时，他们的氮值下降，因为他们的身体可以利用玉米生存。

研究人员说，这个历史悠久的爱尔兰人口的“饥荒模式”因此是平均碳值与高氮值配对，然后是高碳和低氮值，当玉米被引入以避免饥饿。

博蒙特和蒙哥马利在饥荒中死于济贫院的孩子们的牙齿上看到了这种模式，也在一些成年人的牙齿上看到了这种模式。由于牙齿是在童年时期形成的，这一发现表明，在大饥荒之前，成年人经历了——并克服了——一个或多个时期的慢性压力。这些压力可能是由饥荒引起的，但长期的疾病可能会留下类似的同位素痕迹，所以他们不能确定成年人经历过多次饥饿。

这项研究是在牙齿微采样成为考古学中一项流行技术的时候进行的。例如，麦克马斯特大学(McMaster University)的研究人员最近进行的一项研究，对牙本质进行了微采样，以观察佝偻病(一种缺乏维生素D的疾病)的病例。

博蒙特计划扩大这项研究，并将这种新方法与其他有助于发现饥荒证据的技术联系起来。博蒙特说:“我从其他有营养不足的人群中选取了一些牙齿，我对它们进行了微采样，以试图找到与牙釉质发育不良等生理体征相匹配的解决方案。”(牙釉质发育不全是牙釉质的一种缺陷。)“我想和这个领域的其他人一起研究组织学。”

研究古代饮食不仅对考古学家有用;可悲的是，饥饿和饥荒已不再是过去。他们的发现也可以被法医人类学家用来调查最近的死亡事件，特别是，正如研究人员所写的那样，“那些营养压力可能导致他们死亡的人群和个人”。这项工作在未来可能被证明对解决致命营养不良儿童的法医案件至关重要。

至于被研究的20个人的骸骨，他们都被重新埋葬在基尔肯尼的饥荒纪念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