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31 16:22来源:品阁网
阅读古代游记,犹如潜入一个充满奇幻与熟悉的宝库。在一本翻了角的《圣经》成为无处不在的背包客圣经的两千年前,希腊地理学家包萨尼亚(约公元110 - 180年)正在撰写被称为世界上第一本旅行指南。(约公元155 - 175年)包含了现代读者熟悉的宝藏——例如帕台农神庙——以及关于仙女、海怪和无数其他神话动物的牵强附会的故事。从古典时代开始,旅行写作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充满了智慧的珍珠,既让人产生共鸣,又充满异域风情。
古罗马人对美酒、宴会、节日以及生活中所有其他奢侈品的贪婪都是传奇,所以他们对度假的偏爱也就不足为奇了。当时和现在一样,那些有钱的人在夏季的几个月里都涌向海边。许多罗马人,即使是仅有的中等富裕的人,也在著名的度假胜地拥有别墅。罗马最早也是最受欢迎的海滩度假胜地是巴耶(Baiae),位于那不勒斯以西约10英里(约合10公里)处,这里的常客包括奥古斯都皇帝(Emperor Augustus)和政治家西塞罗(Cicero)等人。然而,就像现代的度假胜地一样,受欢迎程度也给Baiae带来了一场灾难:过度拥挤。哲学家塞内卡,写在公元1世纪,抱怨那些喧闹的游客来到这个小镇每年夏天:“Baiae是要避免的,因为,尽管它有一定的自然优势,豪华宣称它自己的独家度假村…为什么我必须看着醉汉蹒跚在岸边或嘈杂的划船方?谁愿意听夜莺的歌唱呢?”
当塞内卡没有抱怨海边的人群拥挤时,他发现了当地公共澡盆发出的噪音——这是一个任何健身爱好者可能都会同情的问题。塞内加在澡堂上方的一个新城镇里租了房间,他写道:
“当肌肉发达的运动员锻炼并投掷铅锤时,当他们紧张(或假装紧张)时,我听到咕哝声……如果一个球员来到现场并开始数球,那我就完蛋了。”加上想找人打架的恶棍,当场被抓住的小偷,还有喜欢在浴缸里听自己唱歌的人。”
除了健身房,公共澡堂还包括美容沙龙,它们自己选择发出的声音让塞内加敏感的耳朵感到不适:“别忘了,那个拔毛专家总是用他那尖细的声音来宣传他的服务,只有在他拔顾客的腋窝,让别人替他叫的时候才会闭嘴。”
古代的旅行充满了危险,许多勇敢的灵魂在危险的海上旅行中迷失在海浪中。公元4世纪的希腊主教辛内修斯(Synesius)回忆了一次这样的旅行,以及当一场可怕的风暴逼近时,他的船员是如何惊慌失措的:
”有人喊道,凡有黄金应该把它挂在脖子上…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实践,和它的原因是:您必须提供在海上失踪的人的尸体的钱支付葬礼,那么谁的复苏,获利,不会介意给它一点注意力。”
这种严厉的预防措施最终被证明是不必要的——风暴最终消失了,船也登陆了。“当我们触碰到心爱的土地时,”Synesius写道,“我们像一个活着的母亲一样拥抱它。”
包萨尼亚书中充满了历史遗址、自然奇观和宗教仪式的描述——后者包括对著名的神谕的描述,人们会去那里接受关于未来的建议或预言。
包萨尼亚向我们保证,他的叙述是第一手资料,清楚地表明去利瓦迪亚的神谕处并不轻松。首先,朝圣者必须花几天时间在赫尔基亚河中净化自己,并向众神献祭动物。然后他被带到泉水边,在那里他“必须喝到忘却之水,在此之前忘记心中的一切”。最后,他穿着笨重的靴子和绑着丝带的束腰外衣,爬上树木繁茂的山坡,来到神谕的神龛前,把双脚悬在地上的一个洞里。
“他身体的其余部分立刻被拖到他的膝盖后面,就像有一条非常深、非常快的河在水流中抓住一个人,把他吸下去。从此以后,在第二世界里,人们对未来的认识就不同了:一个人听到,另一个人也看到。(后来)他仍然感到恐惧,几乎不知道自己和周围的一切。后来他清醒过来,并不比以前更糟,又可以笑了。”
结局好一切都好,除非,你去见神谕的意图不够纯洁。包萨尼亚叙述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死在了神殿里,“他没有参加任何神殿的仪式,也没有去请教神,而是希望能从神殿里拿出金银来。”他们说他的尸体在别处又出现过;不是从圣口吐出来的。”
古谚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古典欧洲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塞内加说:“旅行和改变地方能给人精神上的活力。”这句话很难反驳,但旅行往往比任何人选择的都更能让人精力充沛。坐着马车在乡间小路上兜风可能是一种让人脊背发麻、牙齿打颤的经历,但乘坐罗马帝国的主要公路则是一件更令人愉快的事情。一世纪的希腊哲学家普鲁塔克曾这样描述罗马的道路:
“(这些)道路笔直地穿过乡村,没有任何偏差,上面铺着凿过的石头,下面用大量密实的沙子加固;坑洞被填平,切断路线的急流或峡谷被架起桥梁;两边保持平行和同一水平——总而言之,这件作品呈现出一种平滑和美丽的视觉效果。”
“经验、旅行——这些本身就是一种教育。”雅典剧作家欧里庇得斯(Euripides)的至理名言表明,早在公元前400年,某些坐在沙发上的旅行者就犯了把书本知识看得比现实生活更重要的错误。lisisticle可能被视为一种现代的旅行写作形式,但在遥远的过去,旅行者是被他们自己的一种旅行方式所引导的:古代世界七大奇迹。这张古物收藏家的遗愿清单包括时至今日仍屹立不倒的吉萨大金字塔;那些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即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在时间的蹂躏下失去了许多杰作。后一类包括希腊奥林匹亚的宙斯雕像,据所有人说,这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这尊雕像描绘的是坐在宝座上的宙斯,据说有41英尺高。早在公元前1世纪,地理学家斯特拉博就曾写道:“如果宙斯站起来,他就会掀开神庙的屋顶。”包萨尼亚也对雕像做了生动的描述,但拒绝勾勒出它的尺寸,坚持认为他们不能公正地看到它的亲身体验。
“神的鞋是金的,他的外袍也是金的。长袍上绣有动物和百合花的图案。宝座上装饰着黄金和珠宝,更不用说乌木和象牙了……我知道奥林匹克时期的宙斯的高度和宽度已经被测量和记录过了;但我不会赞扬那些测量的人,因为即使是他们的记录也远远达不到亲眼所见的效果。”
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阿尔戈斯市距今已有7000年的历史,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持续有人居住的定居点之一,在包萨尼亚时代已经是一个受欢迎的旅游景点。在他看到的宝藏中,有一个土冢,据说里面有怪物戈更·美杜莎的头,还有神话中的国王阿耳古斯的墓——但即使是有神话头脑的包萨尼亚也无法保持他的怀疑。他指出:“阿尔戈斯的导游非常清楚,他们讲的故事并不都是真的,但他们还是讲了。”正如莱昂内尔·卡森在《圣经》中所说的,亚述讽刺作家卢西恩更加尖刻。“如果取消希腊的神话故事,”他写道,“那里的导游都会死于饥饿。”
希腊最著名的历史学家当属希罗多德,他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尽管希罗多德的影响力很大,但即使在他那个时代,他对事实核查的放任态度也是出了名的,他也被认为是一个从不让真相妨碍一段美好历史的人。即便如此,他关于生活在塞西亚北部森林(相当于现在的俄罗斯南部和白俄罗斯)的游牧民族的报告可能会引起古代旅行者的兴趣:
“他们是游牧民,穿着斯基泰人的衣服;但是他们说的语言是他们自己所特有的。不像这一带的其他国家,他们是食人族。”
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希罗多德的一个幻想,但几个世纪后,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证实了他的说法。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把这两个人描述为“用人类头骨喝水,然后把带头发的头皮放在胸部,就像许多餐巾一样。”
需要指出的是,欧洲在古典时期绝大多数的文字记载都来自于希腊或罗马作家——其周边的文明,如高卢、哥特和斯拉夫民族,并没有留下多少幸存下来的文字文化。因此,古代对他们“野蛮”的描述应该是半信半疑的,因为他们来自敌对的希腊或罗马。甚至希罗多德(Herodotus)也不相信他听到的关于这个地区的一些故事:“(据说)山上居住着长着山羊脚的人,在这些人之外,还有12个月里睡6个月的人。”这我完全不能接受。”
食品贴错标签并不是一件过时的事情——就在2013年,大量欧洲牛肉产品被发现含有马肉。然而,“吃什么就是什么”这句格言有时在古罗马的餐饮机构中被运用到一个不受欢迎的极端。著名的罗马医生盖伦(Galen)写道,他“知道很多旅店老板和屠夫被抓到把人肉当猪肉卖,而食客们完全不知道有任何区别。”(酒吧)是另一个被骗的雷区。尽管罗马人和希腊人一样,总是在酒里掺水,但似乎有些调酒师在酒的比例上有点太吝啬了。莱昂内尔·卡森(Lionel Casson)描述了一位心怀不满但充满诗意的赞助人在庞贝留下的一些涂鸦:
你这卖水给人的、自己喝纯酒的、愿你快快感受神的怒气。
旅行是为了逃离单调的日常生活的束缚,享受冒险和浪漫的滋味——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会解决你所有的问题。我们的老朋友塞内加(Seneca)用他乖戾的智慧写道:“到处奔波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解脱,因为你是带着自己的情感旅行,一路伴随着你的烦恼。”
这一普遍观点在大约850年后得到了20世纪一位伟大的旅行家欧内斯特·海明威的呼应,他断言:“你不能因为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而离开自己”——这是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