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20 06:25来源:品阁网
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一位名叫安娜·科尔曼·拉德(Anna Coleman Ladd)的艺术家和雕塑家决定将她的技能集中在另一种创造性表达方式上:她写了一部小说。1913年出版的,讲述了一个名叫杰罗姆·利的肖像画家的故事,他痴迷于外在美,无法超越表面。书中的另一个主要人物,玛丽·奥斯本,挣扎着与一种感觉,她脱离了接触的不幸的问题。她优越的社会地位让她“远离生活,远离人性的粗俗、邪恶和苦难”,尽管她的女儿穆丽尔(Muriel)试图把她从情感上的孤立中拉出来。
在一定程度上为拉德自己的生活埋下了伏笔。在短短几年里,她自愿离开波士顿著名艺术家的舒适生活,搬到巴黎,那里有一排在战斗中受伤严重的士兵等待她的帮助,以减轻他们的痛苦。Ladd利用她作为艺术家学到的所有技能,制作了定制面具,修复了他们受损的眼睛、失去的鼻子和破碎的下巴。她邀请他们到她的工作室,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并允许他们带着战争夺走的东西的复制品走出去。就像整容手术有一天需要手术刀一样,Ladd只用了铜、石膏和油漆。她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取悦杰罗姆·利家的人,因为他们看到受伤的面孔就会畏缩,也是为了士兵们自己,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可能再也不会被社会接受了。
1878年,拉德出生在宾夕法尼亚州,原名安娜·科尔曼·沃茨。多亏了她富有的父母,约翰·瓦茨和玛丽·瓦茨,她接受了丰富的文学和艺术教育,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国外。1900年,她在罗马跟随大师们学习雕刻。当她回到美国时,一些有名望的女性委托她创作私人作品。
1905年,瓦茨嫁给了内科医生梅纳德·拉德(Maynard Ladd),使她的社会地位进一步提升。由于梅纳德来自波士顿,现在的安娜·科尔曼·拉德搬到了家乡,并在波士顿博物馆学校学习了三年。在那里,她因绘画和半身像而成为当地的名人。
拉德一直忙于她的艺术创作和小说写作。1917年,一位名叫c·刘易斯·欣德的艺术评论家让她注意到一位名叫弗朗西斯·德温特·伍德的人写的一篇文章。作为一名职业艺术家,伍德在40岁出头时加入了皇家陆军医疗队。在看到被残酷毁容的人从战壕里带回来接受他的同事、伦敦外科医生哈罗德·吉利斯(Harold Gillies)治疗后,伍德在伦敦第三总医院(Third London General Hospital)打开了面部毁容部的面具,这家医院很快就被人们戏称为“锡鼻店”。伍德的目的是要继承外科医生的遗志,用人造的面部器械来填补被战争摧毁的空白。
Ladd相信她的技能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甚至更好。通过做医生的丈夫的关系,她得到了美国红十字会(American Red Cross)的接见,后者同意帮助她在巴黎左岸开设一个工作室。1917年12月,她来到法国,1918年春天,她为病人准备好了房间。她把它命名为肖像面具工作室。
为了理解为什么需要Ladd和Wood的专业知识,它有助于我们了解20世纪早期战争和医学的现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士们用自动武器发射和接收重炮;手榴弹的弹片飞向四面八方。因为很多士兵被埋在战壕里,伸出他们的头通常意味着受到直接或辅助的火力攻击。头盔可以防止对大脑造成致命伤害,但头盔也可能被打碎,碎片飞到脸上。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600万英国和爱尔兰士兵中,估计有60500人头部或眼睛受伤。
由于他们的脸部部分缺失或严重受损,这些人将被运出战场,被送往医疗站和主要医院。他们可能致命的伤口会得到治疗,但美容损伤的外科修复仍处于相对原始的状态。有时,由于时间或人手不足,需要多次手术来改善外观的病人只能接受一次手术。吉利斯是一位聪明而富有洞察力的外科医生,他开创了一些现代整形手术的技术,在女王医院(Queen's Hospital)治疗了数千名男性,但不可能对每一位走进医院的伤员都实施革命性的手术。
在接受治疗和出院后,这些人发现很难恢复正常生活。他们对自己的外表很在意,有时还谈到他们所谓的“美杜莎效应”:走在街上,路人一看到他们塌陷的颧骨或凹陷的眼窝就会晕过去。在英格兰的Sidcup, Gillies练习的地方,医院附近公园里的蓝色长椅是为毁容的男人保留的;这种颜色也作为一个信号,表明长凳的主人可能有一个令人担忧的外观。法国人把这些人称为“残缺不全的脸”。有些人因为对自己的外表太失望而自杀了。
这些人正是拉德所同情的,并且迫切地想要帮助的。
Ladd与Wood通信,以收集信息,了解如何通过面部器械来治疗这种面部损伤。尽管几个世纪以来,畸形的人都戴着面具,但以前从来没有人尝试过这么大规模地制作面具。据估计有3000名法国士兵需要这样的照顾。要拜访拉德,他们需要红十字会的推荐信。
Ladd最终决定采用一种包括给病人做石膏模型的方法。首先,她会邀请他们去工作室,她坚持认为这是一个温暖和友好的环境。拉德和她的四个助手尽量让士兵们感到舒适;她训练她的员工讲笑话,不盯着来访者的外表看。接下来,Ladd在他们的脸上涂上石膏,让它干燥,形成一个坚硬的铸件,她可以复制他们的脸,并用杜仲胶制作一个器具,杜仲胶是一种类似橡胶的物质,然后用铜电镀。根据工作需要,Ladd有时也会使用覆盖着石膏的银网板。缺失或毁容的特征是根据战前她拍摄对象的参考照片设计的。铜只有1/32英寸厚,重量在4到9盎司之间。根据受损程度的不同,这种面具可能包括从失去的鼻子到脸部完全受损的任何部分。
下一步需要Ladd作为一个画家的技能。她使用了一种油性的防水搪瓷,并试图让她的接受者的肤色看起来介于阴云或昏暗的光线下和晴天的肤色之间。(偏向任何一个极端只会减少这种错觉。)如果需要留胡子,她会用花纸做胡子。人类的头发被用来做眉毛和睫毛。这种面具通常是用一副钩在耳朵上的眼镜固定住,或者用一条带子钩在耳朵后面。
红十字会制作了一部电影(上图)来说明这一过程。1918年,Ladd向一个非常好奇的媒体解释了她的意图:“外科医生做完手术后,我们的工作才开始。”她说。“我们不自称治愈。伤员出院后,我们就开始治疗。当然,制作这些面具的主要困难是要准确地匹配脸部的两侧,还原面部特征,这样遮盖物的外观就不会有任何怪异之处。一个不像他的亲属所知道的那个人的面具几乎和毁容一样糟糕。”
这个过程大约花了一个月的时间,Ladd才对结果感到满意。尽管她的病人主要是法国士兵,她也为美国人做了一些,按照美国红十字会的要求,这些美国人得到了快速治疗。
拉德总共在巴黎待了11个月。有人估计她的工作室生产了超过200个面具,但实际数字可能更接近97个。拉德和她的四名员工每个面具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这是一个惊人的生产力,大约每个月生产9个面具。战争结束后,她回到波士顿继续她的商业雕塑生涯。由于她在1932年的战争服役,她被授予法国荣誉军团骑士勋章。她于1939年在加州去世,享年60岁,离退休仅三年。
在战争结束后的几年里,Ladd进行了演讲,并自由地讲述了她伪造这些面孔的经历。她收到许多男人们的来信,感谢她让他们的外表看起来更舒适。然而,没有人对这些士兵进行过广泛的研究,也很难说这些面具是如何融入他们的日常生活的。
这些物品本身也不是不透水的,而且不会超过几年的时间。即使他们这样做了,这个病人最终也会经历令人困惑的变形:他们会变老,但面具不会。最终,完美无瑕的铜板和皱纹或苍白的皮肤之间的对比将变得过于明显。
Ladd的一些研究对象可能已经在相对舒适的环境中生活了数年。另一些人可能只有短暂的恢复正常的时刻,有利的光线和亲密朋友的陪伴让他们不那么在意战争夺走了他们什么。但在某种程度上,安娜·科尔曼·拉德用她的艺术才能让他们从伴随他们的勇敢而来的不幸中解脱出来。在那些被拍到戴着她面具的人中,许多人都面带微笑。